融杭（开元中学）行动中“学”什么？（一）（教育篇）

 

　　　　　　　　　　　　　　　　　　　　祁门二中　教科室　汤惟宁

 

　　　　　　　关键词：教育　教学　内容　实质　行动　举措　“精细管理”　打分　

　　　　

　　“融杭行动”的背景中，才有机会见到杭州开元中学21届初三毕业班的一行人（来我校参观后进行座谈），也使得我有机会以二中教科室主任的身份与来访者说上些话。既然是“融”，我也知道是出于相互“学”的相长的，有可教的，也有要学的；出于不同的“要”，得离开现有的包装，以及共同努力的方向和面对的困境来共谋或相互促进。志趣不投，很难交往下去；互相卖弄，也只能客套官样下去。如果开元中学对祁门二中的诵读、科技创新、心理咨询、足球……没什么（新）兴趣，从课程建设角度来看，融合的难度会更大。“融”可以理解为投入别人怀抱的事，也可以理解为面对更大的差异性的兼容，而实现了“融合”，更恰当的是后者。我对二中的展现“熟视”，也因此很想通过开元普通教师的语言，来体验他们的作为和志趣（虽然很有限地得到），不能由领导人来取代“人”声音的独特性及其生活的位置，所以顺着（二中）Ｈ主任的询问，集中到了一个（开元中学的）Ｌ班主任的身上。或者说，通过一个普通教师的流露来看其行动、思想和精神的底色。

　　“崇实耐劳”（开元中学校训）

　　Ｌ老师虽没准备，但是，一届刚结束，她也很快想到自己建班（平行班）时的班规及民主。讲到“打分”（我害怕起来，想到浙大副校长郑强讲他儿子被记名字的事），讲到他们自定班规并执行，虽然没有“争分”内容的充分说明……我想，与我们班主任的各自定班规相差不会太大，也或有不同实质。出于“规矩”背后的理念，我就直接问：“这些规矩，何以体现你们学校的管理文化、理念或思想精神？”（也是看一个普通教师心里究竟有没有挂着的校训）一旁的开元Ｃ书记热情上来了，马上把话抢走了！（是担心普通教师没能力解释高大上的东西？她们不能用事例来说明语料？其实，是剥夺了普通教师可以有例说的机会，我也无奈……）

　　“崇实耐劳”从Ｃ书记口里说出，只是个语料！我们的老师怎么就能很快接住“实”（仿佛看到语料，几分钟就理解了，快了点；你得听别人说个道道来），来说“实在”的课堂。仿佛“实实在在”的分数人都心领神会一样，也就对上话了！（有共识了？）

　　回来的路上想，崇“实”放在“耐劳”前面，理解为“实践”才可能更好，鲁迅先生有篇《崇实》。难道Ｃ书记就这么轻易地被我们Ｃ校带走了？或有机会我要问问开元的校长。（哲思上的实在与实践有很大不同）

　　既然考别人，自己的“实践性”答案靠谱吗？毕竟开元与蔡元培校长有些渊源，得备备课。（不能等同于到开元中学参观，头一次新鲜，再次也就那样了！同时，表明二中教科室主任对“融杭行动”的顾虑，以及实现深度合作与交流的可能）

　　“实”与“质”

　　网上一查，语料“崇实”出于汉王充《定贤》：“文丽而务巨，言眇而趋深，然而不能处定是非，辩然否之实，虽文如锦绣，深如何汉，民不觉知是非之分，无益於弥为崇实化之。”这段话似乎可以直接照应二中与开元之前的交往，在“文丽”，还是“崇实化之“为质？人们关心的“实质”出现没有？《清史稿》有，“浙江士庶崇实敦让，子弟力田”。虽是“力田”之农事，不同于教学，至少农耕思维或生活中有了个“让”字。看来浙江开元中学的教风是有“士庶”的乡土文化渊源的。后有鲁迅先生（浙江人）《崇实》，“然儒者崇实，墨家尚质，……”

　　挂语料，赋新意是常法。从“耐劳”中，有点像克己复礼的求“仁”或独善（或者古时农事多独善）。这就得看墨家语境中的“兼爱”，是不是要比儒家“仁者爱人”更加广泛了。人们或可把“崇实”，看作“讲实际”、“讲实质”……都可。只是笔者看“实践性”，而不是“去文化”的实分数，也是自己的主张或旨趣。

　　咬文嚼字半天，这里并不“实际了”，且当与务虚的开元校长聊天。那么，座谈会怎样趋“实”的呢？

　　　重“内容”

　　终于有时间轮到主任间设问了！（二中政教）Ｈ主任直面（开元中学）Ｌ班主任，直击具体（事）内容；语境的转换又不时地被“概括”习惯的人们打断。所以，我反“打断”，想把Ｌ班主任的班级生活拿回到会场上来，“你们在家校合作上做了那些努力？具体到你班，日常的家校联系（平台）是怎么促进班级工作的，解决了那些问题？……”

　　有意思的是，双方校领导又急不可耐地插话了！一方是，“我们学校的家长是很支持的”；另一方是，“我们也有家委会……”都在表明自己行政的身份和管理者举措。不知道我们设问的目的，是想让Ｌ班主任通过内容来表明她们的班级文化和实践性内涵（崇实）。（得有基层经验）

　　Ｌ老师发现“打分”管理之规有问题，也由于座谈会没多准备。实则，借这次见面会，我们不约而同地很想把二中政教重实质内容的诉求提给对方；希望他们可以把班级管理上更文明的理念通过事例，来给二中传经送宝。（也是作为学生，我们“要学什么”。如有可能，我们希望下次就请Ｌ老师来二中讲班级故事。看看新理念落在哪里。）

　　关于“实践性”的提问，实际上，我们思考了浙大副校长郑强讲他儿子就读浙大附小的事例——“记名字”。（很实际、实在，还是很扎实？有什么实质？……）

　　　　　　事情：（儿子）每周五被电告违纪，（五个女生记名字，一周算总账）

　　　　家长支持：郑强与浙大教师（家长）去开家长会。与家长见面后，与她们勾通，“能不能让你们的孩子别做这件事”（没有跟班主任说）

　　实践性的结果：（儿子）没有被告违纪了（以为转变了）。实际上，五个学生仍然记名字，但不记郑强校长儿子的名字。

　　在事情面前，班主任怎么行动？什么是“崇实”生活中的“讲实际”、“讲实质”……这就是我们想看到的“实践性”，及行为背后的理念是什么？希望两校在“生活即教育”上能有深度的思想、精神层面的实践与交流。

　　“精细管理”与“打分”

　　“融杭行动”从去年就开始了，我没随行政班子及教师去“看”，自然没有学习笔记，除看过两位教师“融杭”的听课反思，这里写作的需要，专门“人肉”了一些开元中学与祁门二中相关的报道，看了他们的一些宣传片，意外地看到二中班子成员去年“融杭行动”的学习“收获”，至少体现了二中班子成员的观察力和学力。（行文需要摘录如下，请谅解）

　　（开元）“……彰显或浸润学校的科学思想、创新精神、竞争意识、文化内涵、深厚底蕴、人性关照（田径场、塑胶跑道下面是一个大型停车场）等，让人走到哪里都感到充实而又轻松、丰富多彩而决不眼花缭乱。教导处对教学管理重在指导服务……大家无不为该校扎实而精细化的管理感到震撼。”

　　“……学习杭州教育前沿的教育理念和先进的教学手段。……但是远离学生熟悉的环境，让人有种不安全感。咨询室很大，但更像办公室，敞亮而没有温度。”

　　挑选句子主要还是为了行文需要“丽文”的措辞。打分，能“让人走到哪里都感到充实而又轻松”？重，——“教导处对教学管理重在指导服务”，扎“实”，是服务之实，还是“打分”之实（重）？“精细化的管理”之下，究竟是哪些作为使人为之“震撼”的？为什么又会有教师在开元中学看到“不安全感”、“没有温度”……？——其中的实际或实质又如何？

　　我们回避不了“争先”、“争美”的竞争实际，但还是会有不同的实质的。怎么去学“打分”的举措？

不知道开元中学是否有“抓考风、促学风”的法宝，有没有监考教师端正监考行为的“打分”标准？（精细化管理）他们对“学风”产生的归因的前沿理念，先进到怎样的管理规范中的。

也是临受的“二中精细化管理”的实质，让我考虑到“打分”必要或二中举措的可能及实质，可以借鉴或“迁移”开元中学的相关经验？（进而凸显两校的共识，或其精神实质）

　　（8月10日期末监考期间与监控室二中某领导的ＱＱ对话录）

　　　领导：监考期间请不要经常离开考场

　　　Ｔ：是指不要站在门外？我开考时去倒了一次水，是经常离开？只是在门口站站

　　　领导：不要经常背对教室

　　　Ｔ：是不是还不要低着头？也不要东张西望或闭目养神吧？

　　　　……　　

　　那么可以借鉴开元中学的“打分经验”——精细化管理（或量化管理），祁门二中可以罗列所有监考期间的不良行为（看手机、看书、乱走动、离开考场、闭目养神、……），由监控室人员“扣分”，一并放入教师年终考核。

　　不知道这样举措会不会让人感到“震撼”。这样措施至少算不上“前沿先进的管理理念”吧？可以说，从小就熟识的，不必向开元中学学的。

　　可以从郑强儿子与五个记名字女生的关系设想，他们日常会是怎样一种同学关系。“关系”也是一个班级文化实质的体现。我们希望崇的不是这样的关系之“实”。

 

 

 

 

 

　　　　　　　　　　　　　　　　融杭（开元中学）行动中“学”什么？（二）（教学篇）

 

　　　　　　　　　　　　　　　　　　　　　祁门二中　教科室　汤惟宁

 

　　一次座谈会的有限纪实，当我准备构思“教学篇”的时候，诸多的问题蜂拥而至。经历过教育教学的人都会有看法或主张或做法，也都基于自己的所学而具有所教的经验。什么是二中更进一步的教学行动或更有效的管理举措终是在每一代教师哪里完成的。连八十多岁的老母亲都会传经送宝，让我“应该”这样“教”……真实的情况是，我们学校很有名的Ｃ校都坦言，“不知道怎样教才好！”

　　因此，这里写“教学”几乎不知道从哪里起行，也不知道是与教学管理者说，还是与教者讨论，还是自己说服自己……所以，非常地碎片，希望有当事人做出行动的选择或尝试才好。

　　组织每个教师“出考卷”（开元经验之一）

　　看到二中Ｃ校长去年开元行后的“报告”，“精细化管理”成为关键收获。这次座谈会上，开元中学Ｃ书记简要介绍了他们是怎样落实“出考卷”，使之常规化的。我们可能理解为开元中学在校本教师教育课程下的一项举措。在初中三个年级分备课进行，第一，让命题教师空出整天，甚至安排到宾馆出卷；第二，每个教师都有机会参与；第三，命题者属名；第四，在用过试卷前或后，对命题质量做出相应的评估。

　　我赞成二中Ｃ校的“教导处对教学管理重在指导服务”，是基于他几十年的教导主任所考虑到的有限的“指导”和“服务”的，这还不包括投入的经费，关涉的人员，以及频频考试、监考、改卷、评估造成的诸多影响。也可以说，一所学校看到了“考考考，教师的法宝”。

　　所以，我在座谈会上问了开元的主任，“你们怎样处理每次考试后的成绩，对这项工作影响教学质量的效度做出评估没有？能监查到日常教学过程中的问题，并及时做出调整没有？（最好用事例说明）”

　　开元中学Ｃ书记也仅以智学网的雷达图和统计表，对我的提问进行了说明。他们的教师还不像我们看到每学期的排名表，还得接受会议的当众评估。

　　课程改革的背景性思考

　　“精细化管理”是处在教育教学管理者角度的命题，这是很难化归到教育者位置对教学本身做出行动思考和研究的事。

　　座谈会后，我面对二中Ｈ主任做出以下一些思考，请他来考虑“二中学什么最好”。或者说，我们把有限的财力和教师精力放到哪里会更好。尤其是普通教师在个人情意上能做出有益和更有效的教育教学行动。

第一，自08年起，安徽省的师训工作围绕着“备好课、上好课、评好课、命好题、育好人”目标进行，开元中学的“出考卷”，只能算其中的一项。后续又有“信息技术2.0”、“作业设计”、“思维导图”、“深度学习”……

第二，新课程改革，我们曾当面受教于华东师大钟启泉教授（2000年国家新课改专家组组长），记得他用了个“轨道”隐喻，与“起跑线”有关，与“捞答案”有关……“出考卷”相当于修轨道的事。

第三，为什么杭州方面至今没有小学统考及分数。新课程改革在义务教育阶段，做了这么多年的努力，取消了很多统考，现在死灰复燃。估计杭州方面很快也会热情恢复的。

第四，想想这些年人们声称改变观念，从“怎么教”转到“怎么学”；现在，退到“怎么考”了！究竟是“以考定教”，还是“以学定教”？

　　我们的结论如何“应该”是？

　　基于上述背景思考，是不足以陈述我们二中的“应该”的（或选择的）。这里也可作为我们的看法提出来，与开元中学做交流。

　　中国基础教育实证研究进行了四、五十年，且还在进行中，其客观认识论视角，与行政客观化事情的取向是深度而牢固地融合的。具体借产品质量管理的“精细管理”，使得“教师即课程”一直处在客观的产品环节的生产位置上，或者分裂成了出考卷、出教案、做课件、演课等的优秀人才。

　　“回到事情本身”（我不知道开元中学有几人考虑此），也是我们二中在“课堂教学实境言语和行为惯例”上做了有限和坚定的研究的（或结论的）。是回应“学生的原初体验的”，是回应学生在课堂上或生活中获得表征物“做出推论”的教学。（可以经典例说到二中陈建光老师的《电生磁》中推论的具体；还可回归到二中蒋腊凤老师十几年前《信客》中，学生做出的推论，被记录在Ｆ老师和Ｃ校长的教研论述中）

　　如果“以学定教”走不下去，可以退回到“以考定教”，至少，不是我个人取向的“去文化”的价值课堂。（文化逻辑兼容科学逻辑，而不是反之）

　　也就是，二中的教育教学要有“实境”质性研究的行动旨趣，努力地去超越教学认识论的视界。通过教育事件和实境课堂对话，有内容实质的。或许，只有这样，我们才可能与开元中学通“实”，否则陷入“法术”之中。